郑洛文把薄斯倾送回了家里,连着几天郑洛文都没有再见到薄斯倾,郑洛文很担心他,但在闫晓晓那边他实在没本事敲开她的嘴,他倒是想,可惜……
后来薄斯倾给他打了通电话,他悬着的心才放下的,电话里的薄斯倾没说别的,只向他问了几句关于黎逸飞的事,他打算再去找找唐阮。
郑洛文跟黎逸飞认识,关系还行,圈子就这么大,黎逸飞有多爱唐阮,他们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黎逸飞面前提一句都不行,所以他们只敢私底下议论,当着黎逸飞的面没人提。
前段时间黎逸飞跑去参加恋爱综艺了,最离谱的是,这综艺还是黎家投资的,黎逸飞跟他家可是闹掰了,还不是为了唐阮才去的,黎逸飞虽没说,但认识他的多半能猜到一二,他脾气爆,无脑护妻不讲理,又跟薄斯倾有过节,还真不好从唐阮入手。
但郑洛文还是尽力帮薄斯倾搞到了唐阮的地址,她新开了家甜品店,正在装修,几乎每天都往那儿去。
这次郑洛文可没跟薄斯倾一起。
郑洛文估摸着黎逸飞那种脾气就不可能喜欢菟丝花,他最烦女人做作了,唐阮长得再柔弱也不会是个弱性子,薄斯倾在她那儿更不可能讨到好。
不出郑洛文所料,薄斯倾是沉着脸出来的,唐阮说了和闫晓晓差不多的话。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郑洛文道。
“我不会放弃找她,但我也不会为难她朋友。”薄斯倾垂着眸低声道:“她知道了会生我气的。”
郑洛文叹了口气,情字害人。
从那以后薄斯倾经常会去唐阮的甜品店,戚伶伶躲着他,叁天两头歇业,唐阮看着文文弱弱,但比她们心肠硬多了,向来是漠视他的存在,把他当普通客人,让员工去应付。
她是不会向薄斯倾透露半个字的,郑洛文不理解,既然如此,还待在甜品店干嘛?
薄斯倾沉默了很久,跟他道:“她当初去那里打工就是为了见我,我明知道,却要克制自己不要去见她,她等了我太久,付出了所有她可以付出的感情,我为什么不能?我们总得公平些,才能谈爱情。”
“……”
他说完后郑洛文好像突然明白了闫晓晓为什么那么排斥他,因为平等,这是人与人相处的基本,只有平等了,才有资格谈爱情。
至于安橘那边,压根没时间想这些事情。
她让自己很忙碌,每天工作副业照顾父母连轴转,周秀竹跟安青云年纪都大了,超市尽量当甩手掌柜,平时的账目都是她在过问,给家里的老人买药,去医院,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都是她在忙前忙后。
小橘长大了,这是她父母最大的感慨。
安橘的变化周秀竹他们都看在眼里,思来想去,给安橘安排了个相亲。
该来的躲不掉,安橘愁都愁死了,她出差前就说要安排相亲,拿出差当借口抵过了一阵子,一回来又是这事儿,躲都躲不掉。
安橘明确表达了自己的反对,周秀竹找她详谈了一次,道:“如果你是个不婚主义,爸爸妈妈绝对不逼你,我们不要求你非得结婚生子,可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了解,你向往爱情,向往组建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你有冲劲有憧憬。”
安橘无法反驳,她从小就很羡慕父母的爱情,也很想拥有。
“但每一个追求你的男孩你看都不看就拒绝了,为什么?是他们不够优秀,还是你感觉没到?都不是,是因为你排斥,你拒绝展开任何一段感情,妈妈在你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厌恶,是恐惧,究竟是我们逼迫你,还是你压抑你自己?”
周秀竹怎么会不了解女儿的心思,她可是她一手带大的。
这次谈完话安橘一言不发,也没那么多长篇大论了,她回房间想了一晚上,第二天答应了去相亲。
没有奇葩的相亲情节,安橘的相亲对象优秀得不能再优秀了,副区长小儿子,叫做年奕,学历与她相差无几,长相谈吐都挑不出毛病,十分开朗健谈,而且风趣幽默,家里不仅条件好,还是和和睦睦一家人,父母为人正派。
这可是两口子在家精挑细选的,别人介绍的那些歪瓜裂枣他俩压根没看上,毕竟在他们心里,女儿配得上最好的。
年奕人还不错,安橘跟他加了个好友,这场相亲宴就算结束了,能不能成……
一段感情需要太多太多,安橘已经不觉得自己还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也没有那么多勇敢热烈供她去挥霍,有些事这辈子做一次就够了。
安橘承认,她很想很想薄斯倾。
在与年奕吃饭的时候,在每一次路过甜品店的时候,在一个个街边,一家家商店,她所遇见过的不同之人。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就是没有“他们”。
那是她隐藏起来的脆弱,她变得不再无所畏惧了,母亲说的对,她很压抑自己,明明渴望的,却又重复提醒,不要奢望,她恐惧的是自己的真心,恐惧高高举起。
而在心动这方面,安橘也很久没感受过了,她遇见过太惊艳的人,再看其他,不过尔尔。
年奕是不错,但不错跟喜欢是两码事。
跟年奕相完亲后安橘不想回家,她找了家小酒馆,点了两杯酒,准备今晚就住在朋友家算了。
不敢回家,怕喝了酒被爸爸妈妈骂。
二十几岁的还怕被骂,也是挺怂的,但换个角度,二十几岁了还能被父母当小朋友管着,也是听挺受宠的。
安橘就这么胡乱想着,脑子里乱乱糟糟,一杯一杯下肚,一会儿的功夫……
她就喝醉了。
安橘确实不是个会吸取教训的人,喝醉酒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在醉酒后拨通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串她闭着眼睛都会摁的数字。
那是……薄斯倾的电话。
在这两年里有很多夜晚她都想拨通这个电话,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一边是感情,一边是理智,她过了只看感情的年纪,也跟薄斯倾学会了理智的教训。
薄斯倾则恰恰相反,他开始感情用事了,安橘曾经有过的执着、热情、顽固,还有那一往无前的勇敢,不肯放弃的架势,好像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他们都变成了对方的样子,说不清是为什么,可以确定的是,从来都没把对方抹去过。
喝醉酒的安橘会短暂的丧失理智,那会儿都有十一点了,她站在天台上,呼啸的风都没吹散她此时此刻的头脑发热,听着电话打通的声音,她心跳的很快,快到什么都想不起来。
薄斯倾没睡,他找物业要了份监控,那天晚上他抱着她进公寓,还有电梯的里纠缠,都拍下来了,她应该不知道,那晚她有多热情。
可惜,是个小骗子,太会玩弄他的感情。
这份监控成了薄斯倾新的安眠剂,他倚在床头欣赏,每每想到那晚的香艳,他都有种暴戾的冲动。
想把她抓回来的冲动。
就在这个时候,薄斯倾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显示在清波市,他不认识这串号码,也没去过这座城市,他攥紧了手里的手机,心里头有种预感,又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幸运,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哪位?”
薄斯倾低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安橘听见了,风吹得她眼眶温热,忽然就失去了开口的能力,她醉了,醉的厉害。
他们谁都没有开口,听着彼此的呼吸声,薄斯倾立刻确定了,这是他的小橘。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为什么在这个时间,他甚至不敢出声,怕吓跑了她,可他就是那么确定,这是安橘,好像认错全世界的人,都不会认错她。
这通电话只持续了半分钟,通话便被掐断了。
薄斯倾慌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在通话切断的那一秒,这么晚她突然给他打电话,万一遇到了什么事情?她是不是在向他求救?他不敢想,更不敢赌,假如这不是个恶作剧呢。
他一刻都等不及,要立刻找到安橘。
薄斯倾订到了一张机票,万幸,还有到清波市的航班,上车前他联系了下郑洛文,向他交代自己的去处,免得他担心。
郑洛文一看,这都快凌晨了,道:“你只知道个清波市,怎么知道她在哪儿?也不能确定那一定是她,别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等我会儿,我了解下情况,陪你一块儿去。”
“没有多余的机票了,马上就要起飞,我得赶紧到机场。”
“那你明天……”
“来不及了,洛文。”薄斯倾没等郑洛文把话说完,他看着前方闪烁的红绿灯,低哑道:“我根本无法撑过今夜,从我接到那通电话起,我的心就没有安定过,我必须找到她,再挨下去,一分一秒都难以忍受。”
郑洛文不劝他了,叹道:“去吧,我再帮你问问闫晓晓,看能不能敲出点东西来。”
是他自己想敲,薄斯倾看破不说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着与顽固,掩饰与真心,无法割舍,无法忘怀。
更新于 2022-10-20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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