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就坐在一堆篝火前,面无表情的烤着手中的小刀。
他身边并排躺着王援朝,胖子,还有张三炮,看三人的伤口都缠了绷带,显然身体里的种子已经被爷爷挖掉处理了。
“爷爷?”我大声叫道。
虽然刚刚已经知道,那个戴面具的中年大叔就是爷爷,但当这辈子最亲的人毫无遮拦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激动的浑身发抖。
“唉!叮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到这里啊……”爷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何,我从爷爷眼里读到的满满的都是失望和愤怒,根本就没有一丝见到孙子的欣喜。
我突然间觉得无比委屈,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狠狠的揪住了爷爷的衣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家里找个替身,还让那个替身装死装疯骗我,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来,连爷爷都意外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平日里性格可爱的我,会露出如此狰狞的一面。
我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细细回味着小时候的那段黑暗生活。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父母一眼,周围的亲戚也都认钱不认人,就只剩下了一个最疼爱我的爷爷。
但当这个最疼爱自己的人,变成了一个疯子,直到去世,这对一个小孩子的打击有多大,是常人无法理解的。
那时候我甚至以为,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为了活下去,我只能迷茫的跟人学做生意,开古董店,只为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爷爷怔怔的看着我,似乎是给我这一连串的话给问懵了。
良久,他才说道:“好,我李卫国的孙子果然有出息!别人都能瞒的过去,却唯独瞒不过你这双眼睛。”
“叮当,你先别激动啊!胖爷得跟你讲清楚,刚刚是你爷爷出马,才救了大伙儿的命,你要是这么对待他老人家,我可要对你进行批评教育了。”此时,睡在地上养伤的胖子一睁眼,就见到我和爷爷剑拔弩张的样子,吓得他赶紧打起了圆场。
“没事,孩子长大了,但性格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爱认死理。”
爷爷敲了敲我的额头说道。
我给爷爷这宠溺的动作搞得有些发愣,即便是相隔有十多年了,我还是清楚记得,这是小时候爷爷最喜欢对我做的动作。他说这样敲脑袋瓜子会越敲越聪明,所以这一刻,我仿佛有一种回到小时候的错觉。
“先吃点东西吧,我知道你饿了,吃完了聊正事。”爷爷笑着递过来一包压缩饼干。
我手里拿着压缩饼干,脑袋却还是一片混沌。
我有太多东西想问了,不过一坐下去却反而不知道从何说起。
“胖子,刚才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们会流鼻血?”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问胖子。
“我也不清楚,刚刚我觉得自己鼻血流的稀里哗啦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跟你一样莫名其妙……”胖子摇头道。
“是含笑花。”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我们对面,戴着金丝眼镜的人说道。
“明叔!”
我顿时被突然冒出来的明叔给吓了一跳,没想到明叔也混在了这群外乡人里,看来这件事的复杂远远超出的我的想象。
“刚才从活人嘴巴里开出的那种花,叫做含笑花,曾经在亚马逊的热带雨林里出现过,只不过随着大量砍伐树木,含笑花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我原以为这东西已经灭绝,却没想到出现在了这里……”
明叔还是那副圆框眼镜,身上穿着一件马甲,模样看起来就像是穷酸的大学教师,很难将他和倒斗扯在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含笑花在中国也有,花瓣五颜六色,主要分布在巴蜀一带。含笑花的故事还被记载在《巴蜀神话》中,被巴蜀的老猎户们称之为:死神的微笑。”
明叔扶了一下眼镜继续说道:“当然在巴蜀之地出现的含笑花并没有那么巨大,这种花会先划破你的皮肤,然后让种子深入你的伤口。种子一旦进入你体内,就会疯狂生长,最后一路顺着口腔,从你的嘴巴里钻出来。因为当花从人的嘴巴里钻出来的时候,人会情不自禁的咧开嘴,看起来就好像在笑一样,所以这花才叫做含笑花!”
我听的身上寒气四溢,这他妈是哪个天杀的孙子,给这花起了一个如此优雅的名字。
“我们之前在空地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受了点伤,种子估计就是那时候进入我们体内的。”此刻,张三炮和王援朝也陆续醒来,张三炮若有所思的说道。
“唉,这花厉害呀!本以为做足了功课,解药什么的也带了,但真正面对这东西的时候,还是免不了伤亡大半。”爷爷无奈的说道。
“对了,爷爷你当初为什么要装死,又为什么要乔装打扮来到这里?”
我四处扫了一眼,发现马如龙他们和其余的外乡人都在远处驻扎,这里就我们几个伤员,还有爷爷跟明叔。
唯一奇怪的就是,篝火旁的小帐篷里似乎坐着一个人,这家伙从头到尾都一声不吭,仅仅露出的半个脑袋还扣了个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楚脸。
但能坐在这里的,想必都是爷爷信得过的人,所以我也就放心大胆的问了出来。
爷爷大笑道:“哈哈,我要是不装死的话,那真死的人就是我了。”
我皱起眉头,不明白爷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却总是一脸忌惮的盯着马如龙那边。
难不成是他给‘暗’的人盯住了?我涌起了一个想法。
更新于 2022-04-30 0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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