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瓷一怔,旋即猛地反应过来,她这会儿除了身上披着自己的外套以外,底下什么也没穿,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件外套的下摆够长,能够把她不着寸缕的臀部和半截大腿都遮挡住。而Ivan正用他翠绿的眼睛牢牢盯着她的脸,那目光里带着与野兽类似的警惕与抗拒,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我很抱歉,Ivan……”安瓷磕磕绊绊地说,将外套努力拉紧,慢慢朝房间外面走去,“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我叫安瓷,前两天跟你在文学课上当过搭档。是这样的,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我是看到了一头狼……”
她今晚自从跟Andre上了床,脑袋就一直晕晕乎乎的,以至于一看见熟悉的巨狼现身,就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浑然忘记了那头狼八成是个异族,而自己不但处于真空状态,甚至身体里面还残留着Andre方才射进去的精液……安瓷一想到自己正带着Ivan哥哥留下的痕迹,站在Ivan跟前,就觉得脸颊滚烫,暗骂自己不过是做了次爱,就把脑子给操出去了。
Ivan冷淡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她前一句话:“这里没有狼。”
“但我刚刚确实看到了……”
“我一直在这个房间里。”Ivan粗暴地打断她,“这里什么也没有。”
安瓷被他骤然狠厉起来的音调吓得一抖。Ivan仿佛看出来她的情绪,眉头死死地拧起来,脑袋也转向一旁:“够了,你给我出去,别出现在我面前。”
但他这么一转,安瓷才发现了一些不对劲:Ivan的脖颈和手臂上青筋暴突,肌肉不自然地隆起,突起的血管如同弯弯曲曲的细蛇,好像随时都可能破裂,而他隐隐变成利爪模样的手则欲盖弥彰地藏在身后,好像很不愿意被安瓷看到它们现在的状态。
他看起来就像是不久前半魔化状态的Andre。
安瓷记得Andre跟自己说过,魔化状态的出现,要么是因为感到轻松愉快,主动或情不自禁地释放魔形;要么是因为血激爆发,无法控制地变回魔形。看Ivan现在脸色苍白,且身体僵硬的样子,断然不可能是因为前者,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Ivan。”安瓷握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体藏了一半在门后面,“你在血激吗?”
隔着半开的门扉,安瓷看到Ivan霍然抬起头。那双幽然的眼睛同时带上了惊愕与敌意,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于是继续说道:“如果你处于血激的话,我可以帮……”
“我不需要。”Ivan咬着牙,低沉地说道,“现在,出去。”
他刚说完这句,身体忽的踉跄了一下,像是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不得不撑住背后的桌子,才重新站稳。安瓷看着他痛苦地俯下身粗喘,并听见他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一霎那,女性天生的怜悯和不忍占据了上风。她只犹豫了一秒钟,旋即迅速地跑上前,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一帮他恢复过来,自己立马就离开,一边伸出手,用流转上白光的手按在了Ivan的肩上。
——跟他的哥哥、或者是他本人的气质与神态完全不一样,Ivan的身体烫得像火,仿佛要把安瓷点燃。
Purify的效果堪称立竿见影。安瓷明显感觉到,就在自己把手放上去之后,Ivan身体的颤抖陡然平静了下来,他身上那些暴突的血管和肌肉,也随之慢慢恢复了原状。但没等安瓷松一口气,Ivan蓦然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安瓷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腕。那双碧幽幽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安瓷,把原本打算直接离开的女孩看得后背发冷。
“你刚刚干了什么?”他哑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我的特殊能力。”安瓷努力镇定下来,温声解释,“它可以让进入血激的异族平静下来。它不会伤害你的,Andre可以作证。”
Ivan冷笑了一下,嘲讽地说道:“你让一个巴不得我赶紧去死的人来作证你不会伤害我?”
安瓷一愣。
“你们不是兄弟吗?”
“我宁愿他把我当成Romanov家族养的一条狗。”Ivan猛地收紧扣住安瓷手腕的十指。狼人混血带来的绝佳耳力让他听到了从门外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这声音他听了快二十年,哪怕只有一个音节,都能让他听出来主人是谁。Ivan阴晴不定地看着安瓷忐忑的脸,手上的动作越来越重,直到他发现安瓷的脸上露出了疼痛的意思。安瓷看着他忽然低下头,那双翡翠般的眼睛越来越近,里面射出来的光简直如同出鞘的利剑,令她难以招架。“我不明白……”她抽着冷气说,试图把自己的手腕从Ivan手上夺回来,但后者的手就跟Eric当初抓着她时那样,紧得要命。“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我现在马上就——”
“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安瓷。”在Andre将门推开的前一秒,Ivan张开嘴,在安瓷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现在是Andre的女孩——你们俩下次要是想在这个房子里面交配,最好控制下你们的音量——他可能把你操得心醉神迷、晕头转向,不知今夕何夕。但我奉劝你,他绝对是你这辈子能遇到的最傲慢、最专横、最冷酷、最霸道的魔鬼——趁早离他远点,否则,你会追悔莫及。”
“你在干什么?”
安瓷倏然转过头去。
Andre正站在门口,阴冷地看着Ivan抓着安瓷的手。
更新于 2023-01-01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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