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这两个男人在一番心里的小九九之后,更加鄙视对方了。
林则淡淡地移开视线,说道:“既然清清觉得困了,那先带你回去睡觉。至于闲杂人等……”
林则微顿片刻,不复对少年时的温柔和耐心,而是说:“闲杂人等,就应该滚回他该去的地方。”
可以说是火药味十足的一句话了。
俞清心下一紧,趁着宋溪还没有开口回击前,抢先一步开口问道:“可是这「该去的地方」,又是什么意思?”
林则微微一笑,颇具恶意地解释道:“当然是去领罚了,毕竟随随便便就违反医院的规则,这样的病人,都应该被归为存在潜具危险的精神病人。”
……
空气中的火药味愈发的浓郁了。
这会儿俞清都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宋溪便皱着眉炸了:“你特么说谁是神经病?嗤,就这破医院,一群神经病来给人治病,难道就不觉得荒谬?”
此时的气氛凝重得就像是一根紧绷着的弦,仿佛只要谁再多说这么一句,就会彻底崩溃,局势也将会变得无法控制。
而夹在中间的俞清其实是最为难的。
一方面,他要和npc周旋委蛇,另一方面,他还要时时刻刻注意着旁边这个又装醋又装炸药的坛子不能任其爆炸。
可以说,他要注意的人仍旧需要注意,而他的队友也需要他去注意。
俞清并不像宋溪,自诩有一定的本事可以傍身。
像这样高难度的副本,自然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是最好的。
于是乎,秉着只要能动嘴就绝不动手的原则,俞清几乎是一个人扛起了他们俩生存下去的可能性。
不过林则似乎并没有怎么将宋溪的话放在眼里,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里面的人和东西是不是神经病。
林则淡声说:“荒不荒谬,本就不是随意去定夺的一件事。只是现在,病人就应该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
俞清深呼吸一口气,问:“那你刚才说的领罚,会有生命危险吗?”
林则垂眸看向带有几分不安的少年,翘起唇角:“医院本来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清清为什么会觉得有生命危险呢?”
治病救人。
就算真是治病救人那也得看这地方正不正规。要是什么黑心医院,能不把人医死都是好事了。
俞清默默腹诽着:而且他倒觉得这里就挺像是黑心医院的。
俞清抿抿唇,再次小声说:“那……我也违反了规则,也要一起去领罚吗?”
林则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声音都是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男人融于暗处,说道:“清清再说什么?你又看不见,一个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当然是有人刻意为之,既然是这样,又怎么会让那些歹徒如愿呢?”
林则的语气真诚又坦然,仿佛事情的真相真就如他所说一般,只怕是职业骗子都会为他这样自然而然的话术所折服。
所以,俞清自然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之一,怕是真的就相信林则所说的这番话了。
一个被人忽悠的单纯小瞎子,啧,好像这逻辑还意外得挺通顺。
俞清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意识。
既然横竖都难说的通,俞清索性也不找借口了,直接就说:“我是自愿和宋溪一起过来的,这是事实。所以就算要领罚,我想也应该是一起,怎么能搞特殊呢。”
话音还未落,俞清就感觉将自己按在林则怀里的那双手又收紧了几分。要不是俞清挣扎着给自己留了能够呼吸的空间,怕是真就会被闷死了。
林则也是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他的声音就显得要冷上许多:“这么说,清清是一定要救那人了?”
既然都不装了,林则也干脆直截了当地挑明了话。
但这层话仍旧留有几分余地。很显然,只要俞清反悔去否认自己刚才所说过的话,这件事便又可以就此翻篇。
就连宋溪都动了一下,皱着眉说:“还有什么好问的?他看都看不见,一个人能来这儿?要罚就快点,但要是这次没整死我,以后再发生什么你可也别想好过。”
俞清这会儿真想把宋溪这嘴给堵上,不帮他就算了,怎么还尽添麻烦呢?
还想一个人把所有责任全揽过去,也不问问队友的想法。哼,俞清才不会给这家伙这么好的机会!
这么想着,俞清咬咬牙,闷声闷气地说:“什么救不救的?只是说实话嘛,而且,我才不是那种让别人替我背锅的人,又不是为了其他什么东西,不许多想!”
俞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而这两个一直关注着他的男人自然也是很快便察觉了。
明明怕得要死,还偏偏又傲娇地说出这些话,矛盾又纠结,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又怂又刚,既然这么怕,就应该乖乖地把责任全丢出去才对,还做出这样一副姿态。
林则看着还咬着唇,等待着审判的少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好了。
因为就是这样一副虚伪的姿态,却能够牢牢地吃准林则的一切,随随便便这么一下都能牵动着男人的心神。
讨厌不起来,又心疼的要命。
在碰上俞清之后,之前的那些原则就像是被一座沙堡,看上去坚不可摧,实则风一吹就散了。
更新于 2024-03-22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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