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在地毯上爬了起来,小世子的手垂落,晃悠悠,晃悠悠,老是会晃到侍卫眼里去。
任性的爱睡懒觉的世子爷,侍卫心想,咬上一口是不是就乖乖的了。
晃悠中,林笑却迷迷糊糊渐渐醒来,以为是地震了,还没彻底清醒就想着跑。
腿一伸,没踩到实地霎时身子一歪要摔下去。侍卫立马反手搂了一把。
将醒之际有什么搂上来,林笑却立即吓醒了。
一睁眼见自己在什么人背上,吓得赶紧翻身落地要跑。
没跑出两步,衣服绊了脚就要摔下去,萧倦双手伸开直接将林笑却抱入了怀中。
林笑却惊魂未定,呼吸急促,喘得不行。
萧倦连忙给他顺气,手掌从后颈一直往下快摸到屁股了才又往上。
那侍卫跪下来,连忙赔罪,说吓到世子爷了。
林笑却睁着眼眸望着侍卫,不明白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在侍卫的背上。
侍卫没忍住望了眼林笑却,脸红红的,又垂下了脸去。
林笑却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结果一抬手发现自己穿着龙袍,好险没厥过去。
他下意识就扯住萧倦道:“不是臣干的。”
就算他是个狂徒,也不会没脑子到在封建时代穿龙袍。这不是上赶着送人头?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萧倦捧起他的脸,道:“怕什么。朕在这儿。”
林笑却渐渐回味过来,除了萧倦谁还敢这么做。难怪昨夜觉得衣裳大了,分明是萧倦自个儿的衣裳。
他赶紧请求换掉:“陛下,这是杀头的大罪,臣无法承担。”
龙袍大了不少,肩颈都露出一小片,半露不露最惹人,萧倦扯扯衣服,把露出的肌肤彻底挡住。
提上去,衣衫又下滑,萧倦揪起衣领让林笑却自己揪住。
“朕抱一会儿,你换就是。”衣裳大,往下滑,天冷会着凉的。
萧倦摆手,侍卫们退下。那羞红脸的小侍卫依依不舍,却不能抬头,亦不能回头,只能走出殿外。
殿外过了一会儿,太监张束就拿着赏赐来了,那小侍卫得的赏赐最贵重,其余没出力的也有赏。
小侍卫捧着赏赐,小心翼翼地问张束,什么时候能再陪世子爷玩。
最近陛下爱上养孩子的游戏,陛下跟前伺候的都有所耳闻。
其他侍卫惊讶于龙袍也能当玩具,小侍卫没那么在乎,心眼全钻到小世子软乎乎可可怜怜的身子骨上去了。
小侍卫名莫姜,年龄刚二十,样貌俊体格壮,肌肉鼓鼓。
张束抬手拍了下他臂膀,道:“够壮实,下次有什么孩童游戏再叫你。”
莫姜弯了腰背,让张束能拍他肩膀,张束见此子如此会来事,笑着点了下头又拍了下他肩膀:“站好,继续守卫着,不要懈怠。”
“是,公公。”
将近傍晚,林笑却才得了自由,换了衣裳能回永安宫去了。
233道:【就当是工作,哄哄那皇帝也就是了。】
233道:【生活嘛,总是身不由己。】
他遮住双眼,夕阳的光仍然穿透了指尖,肉红的手掌,浮漾的晚霞,他对233说:【皇宫看天色,依旧美轮美奂。】
【不管身处何方,我自安然,便不惧艰难。】
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林笑却继续往前。
永安宫外。林笑却看见太子殿下站在宫内,眼下微微乌青,神情略显阴鸷。
太子一夜未睡,天亮又得去处理事情。午后再次来到永安宫,林笑却仍未回来。
等待是一件绝算不上美好的事,尤其是明知等待的人在别的人那里,却不能主动去寻。
太子站在宫内,在夕阳里望见了林笑却。
他一言不发,固执地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掠过林笑却看向远处。
再多的情绪,再多的发了疯的想象,也在不尽的等待里酿成了苦酒。见到林笑却,太子不是感到生气,而是觉得快乐。
他等到他了。
但快乐过后,轮番的恼怒、委屈、愤懑、不甘、忧虑上涌,让他没办法露出好脸色来。
林笑却快步上前,朝萧扶凃而来。
萧扶凃反而转了身,朝殿内走去。他不等他,怯玉也应该试试等一个人的滋味。
从天黑到天亮,不得安宁,噩梦一样缠裹,身躯僵硬心也冷了,可冻结之下仍然有火茂盛,重重叠叠,燃烧天地,不得安生。
心神不宁,发了狠想要毁灭,可拿起茶盏,萧扶凃并没有摔杯为号来一场批判,而是用更轻的力度将茶盏搁了下来。
这一次的晚膳无比安静,林笑却试探着夹菜给萧扶凃,萧扶凃吃虽吃,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安静黑沉沉压下来,如同日渐消沉的夜色。
用完膳,漱了口,林笑却犹疑着怎么开口。
萧扶凃先说了出来:“怯玉,夜深了,沐浴罢。”
宴席撤下,萧扶凃走到林笑却身前,覆上他的手,十指相扣,牵了起来:“幼时的我们可不会顾忌什么,浴池够大,装得下孤与你。”
林笑却垂眸,不肯起身。
“怎么,你嫌弃孤?”
林笑却摇头,道:“殿下,我已经长大了。”
“长大又如何,孤陪你这么多年,等你这么多年,长大了,难不成就成了别人家的果。”萧扶凃挥退下人,抚上林笑却的肩膀,他低下腰背,在林笑却耳边轻声道,“还是说,怯玉这颗果已经被人摘了,吞吃抹净,怯玉不敢让人知?”
更新于 2024-04-03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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