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南棠说:“你把我当狗,我都不会哭,我把你当骨头,你也不要哭了。”
林笑却眼睫颤了颤,泪滴滑落下来,戚南棠真像条狗似的接住了。
含住泪不够又要去吻林笑却眼尾,眼尾吻了又要含他嘴唇,生病的林笑却没力气怒骂,推着他拒着他想要逃,逃得远远的却逃不掉。
戚南棠抚着他后颈,说这般怕做什么,又不是真要咬笑笑。
戚南棠教林笑却这是亲昵,是情爱的表达,不是血腥与伤害。
戚南棠一边说,一边解林笑却的睡衣扣子,林笑却睡衣材质很软很薄,贴在他肌肤上本就拦截不了什么,戚南棠已经够冒犯了却仍嫌不够,非要把最后的薄纱也掀开,露出白晃晃的瓷胎。
林笑却开始哭,这次哭出了声音来,虽然这声音仍然微弱,但一下子就把戚南棠惊着了。
戚南棠解扣子的手顿住,过了会儿才把林笑却抱起来,抱到怀里要哄又没哄,眉毛微拧着还有心思开玩笑,说什么卖豆腐给别人不如卖给他,他一定会出个最公道的好价钱。
戚南棠咬一口林笑却的肩膀,说这豆腐怎么这么硬,下不了口。
林笑却掉着泪说他混账。
戚南棠说这是一笔烂账。
“笑笑,”戚南棠这次没开玩笑,“你喜欢什么样的戒指。”
林笑却不想跟他商量这些过分的事,他们之间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戚南棠僭越得要入肌入骨。
“我不卖,”林笑却说,“不卖豆腐。”
戚南棠笑了下:“我卖给你也是一样的。”
林笑却说我没钱。
戚南棠说我给你呀。
戚南棠的目光很专注,好像林笑却是什么价值千亿的绝世珍宝,耀眼得把人眼珠子抠出来也买不起。
还好戚南棠在数字上一向拥有够多,普通人倾家荡产也拿不到的,他轻易而举抱到怀里。
林笑却抿了下唇,问戚南棠他可不可以说实话。
戚南棠说可以。
林笑却默了会儿才说:“如果我有钱,很多很多钱,我不会买你的,一毛钱都不会出,倒贴都不要,给我千亿万亿也不要。”
戚南棠笑:“如果我真有那么多钱给你?”
林笑却说:“我没说假话。”
戚南棠说真是叫人伤心,他的目光仍然那么专注,并没有因为林笑却的真话黯淡半分。他的心大概早就空荡荡了,不觉得伤也不觉得疼。
他说会把林笑却像狗一样拴在身边:“不要你做骨头,和小叔当同类。”
林笑却说戚南棠是个疯子:“我好端端的都被你害了。”
戚南棠摸摸他头,很眷念似的,把林笑却重新放回了被子里。林笑却以为他终于折腾够了,要离开了,可戚南棠没走。
戚南棠在林笑却身前把自己脱得赤。裸。裸,林笑却慌乱闭上了眼。
衬衫裤子落一地,戚南棠重新入了被中抱起笑笑。他很想跟笑笑肌肤相对,所有的阻隔都抛下,笑笑不肯,只好他来了。
林笑却不想要这样,戚南棠说人生来就是这样的,林笑却说长大了,戚南棠说生小孩子也要这样。
林笑却说生不了。戚南棠吻了林笑却嘴角,很轻的一个吻。
“小叔知道。”他只是想要笑笑,没想要笑笑生孩子,那太疼了,笑笑受不了的。
他神思混乱抱着笑笑好像回到了幼年时候。被救出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自己是狗,哪怕站着行走睡觉时还是缩成一团,越小的空间越有安全感。
他有一次没忍住真睡去了狗窝,被父亲发现了,父亲冷淡地让人造了条链子真把他拴狗窝了,不准人送吃送喝他要饿死了。
濒死的时候他想要一把火柴,听说火柴点燃了会有一场很美丽的梦,他没等来好心人的火柴,等来父亲扔来的匕首。
狗窝里有只小狗崽,父亲说吃的就在身边,什么时候吃了什么时候站起来,什么时候愿意当人了,就什么时候活。
否则只当他死了。
说到底还是不想死的。小狗崽很乖,乖乖在他怀里给他取暖,但他想了好久好久,还是用刀把小狗崽杀掉了。
他喝血吃生食咬不太动,但他明白要给父亲做样子瞧。
茹毛饮血站起来,重新走到父亲身边,接过他的一切再看着他死去,这才是父亲应该有的下场环节。
剥皮片肉的时候他没拿稳匕首,把自己割伤了,小狗凄厉的叫声他忘没忘记不住了。
好像记得,好像记不得,反正是腥臭的,比不得如今怀里的幽香。
戚南棠抱得太紧抱得林笑却有点疼,林笑却说他是跑不掉的,可不可以松开一点,太紧太疼他会窒息的。
戚南棠给林笑却一个选择,是要亲吻的窒息还是就这样拥抱。
林笑却都不想要,但戚南棠二者都给他了。
吻得林笑却生病的身子陷入高烧,烧得他糊里糊涂泪水涎水乱糟糟一团。
戚南棠说这样很温暖,林笑却望着盛夏天失神。
医生忍了又忍还是说了戚南棠两句,戚南棠跟个受训的小学生一样低垂着头,难得有点羞愧的模样。
医生心里打突突时,顺着戚南棠的目光望去,哪是什么羞愧,分明是盯着林笑却的血管失了神。
死性不改……医生心里叹了又叹。
更新于 2024-04-03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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