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镰刀的弯钩离鸦透的额头还有三厘米距离时,站在那里的少年突然消失在原地。
镰刀扑了个空,没有饮到血让它发出阵阵不满的嗡鸣。
那人垂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
“跑了。”
*
鸦透消失了,但并没有跑的太远。
他红着眼出现在了靠近楼道的那层教室,还没从刚刚濒死的恐惧中脱离出来,刚一落地就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啊!我老婆受伤了呜呜,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就刚刚去其他玩家直播间里埋伏了一下而已。】
【刚刚快吓死我了,直觉告诉我,那个人不太好惹。】
【这不是废话吗!宝贝不哭,妈妈吹吹。我已经给一个高级玩家投了深海炸弹,我让他下个副本带你!咱再也不受这苦了。】
【为什么!哪个傻逼规定的副本结束之前无法结算积分的!老婆连个道具都没办法兑换,要不是有限时任务奖励就无了。】
副本没有结算,也没办法拿到积分,没有积分也就无法兑换道具,刚刚的打火机还是用新玩家的初始积分兑换的。
鸦透几乎是那人出现的第一时间,就打开了限时任务奖励。或许是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拨弄,里面的道具恰好就是鸦透最需要的瞬间转移。
只是道具有限制,转移的距离只能横向平移超过二十米。
一个教室一般长八米,算上他的位置,他也只能移动两个教室的距离。
不远处有打斗声。
那个奇怪的人并没有离开,应该还在不远处。
意识到这一点后,鸦透捂住嘴努力压下咳嗽的欲望,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教室。
只是刚刚跌下去的时候没有受着力,腿顺在地上蹭了一大块。皮肤本就娇嫩,立刻红肿起来,随着起身的动作,开始往外渗出血来。
现在离下课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如果一下课就出发这个时间足以走回到寝室。
他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鸦透忍着腿上的疼痛,匆匆下楼。动作匆忙间,不免发出声音。
这下惊动了晚上巡查的人,有人举着手电筒走了过来。
他拿得不稳,手电筒的光一抖一抖的,特别像是恐怖电影里的打光。
“这么晚了,谁还在那边啊?”
声音苍老年迈,听上去很温和,但出现在已经熄了灯的教学楼里的,又能温和到哪儿去。
【这题我可以发言!这npc是负责关教学楼大门的老头,拧玩家脑袋跟拔大白菜一样简单。而且他不仅针对玩家,对npc也丝毫不手软,这副本里有不少npc都死在他手上了。】
【那这么说,这老头岂不是比学校里那些执法者厉害多了?】
【肯定啊,资历大太多了,人老还凶。你们这直播间的玩家简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好惨。】
鸦透贴在门上,大气都不敢喘。
年迈的声音再次传来,“及时承认错误才是乖孩子,现在站出来我是不会怪你的。”
明明是个老年人,行走却极其迅速,听脚步声感觉到他离鸦透越来越近。
“快出来吧!乖孩子!”
最多五秒,老者就能走到鸦透面前。
他声调上扬,这次的声音蕴含薄怒,鞋子踏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声,每一步都好像踏在鸦透的心上,放大了他内心的恐慌。
就在这时,背后的门打开。
从黑暗里伸出一只手覆在了鸦透捂住嘴的那只手上,还有一只手环在了他的腰间。
腰间的那只手稍微用力,少年的双脚便脱离了地面离地,接着一个侧身,他居然被整个抱了进去!
被捂着嘴带进去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特别是你还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的时候。
但身后那人并没有释放恶意。
“唔。”
鸦透又轻又短地叫了声。
感受到腰间那只手离开,然后搭在门把手上。手臂线条流畅,在老者赶来之前关上门,将室内与室外隔绝开来。
背后的人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闻着让人很舒心,也很让人陌生。
覆在自己手上的那只大手也没有太过用力,见他没怎么挣扎之后便松开了。
鸦透输完液后温度本来都快退了,此时受到惊吓只感觉脑袋愈来愈昏沉。胃部一阵翻滚,极其难受,面色潮红,生理性泪水聚集在眼眶处。
昏暗的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蹲在地上咳嗽不止,又拼命捂住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
状态更严重了。
他也没那个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拉他进来的是哪个人。
两个系统和直播间里的观众都快急死,一时间直播乱做一团。
有人把他抱起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桌子上还放着垫子,并不硌人,坐在上面很舒服。
接着那人掰开他捂着嘴的手,动作很轻也很迅速,之后再抚上后背慢慢拍了拍,像对待小孩子一样。
男人看着坐在桌子上拼命忍到脸红眼尾红的少年,再一次感觉到了心里陌生的异样。
“他走了。”
男人一出声,鸦透就猜到了是谁。
他抬头去看,果然——
是顾容时。
他一身黑衣,又带着帽子,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在出声的时候才感觉到这人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更新于 2024-05-11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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