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姮见杨泛来了,也顾不得段樊,连忙收了脚步,老老实实地站在燕渺身侧。她着实担心杨泛,生怕他又搞出什么事来。
仙君安好?燕渺客套地回应着。
还好,杨泛说着,扫了眼四周,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了,武陵韩家竟没来。
辛姮听见他提武陵韩家,一下子警惕起来,只等他下一句话。只听杨泛接着道:武陵韩家也擅长水系术法,多年前我曾偶遇韩家主君,同他过了几招,招式上难分胜负,只因为道行高些,这才赢了他。这些年我一直记着当年之事,又琢磨了许多法术起来,只等再和他过几招呢。
燕渺听见了武陵韩家,不禁也想起了韩高来。她不知怎么回答,也向来不太会说谎,只得装听不见。
长老?杨泛又唤一声。
抱歉,仙君,燕渺回答他,你方才说什么?
辛姮见燕渺如此反应,不由得想笑。不知怎么回答,便效仿从前常常走神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可不曾想,杨泛下一句便是:长老似乎和上一次见面时,有些不同了。
如何不同?燕渺问。
杨泛回答道:说不上来,但是,眼神似乎有些不大一样了。我记得上一次见长老时,长老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般,眼睛虽好看,但眼里却空泛。如今,实在是很不一样。
燕渺仍旧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敷衍回答道:人都是会变的。
杨泛听了,却也只是笑了笑。辛姮似乎瞧见他飞快地向自己看了一眼,可她眨了眨眼,却见杨泛仍是双目直视着那比武台,脸上半点别的神情都没有,仿佛方才看自己的不是他一般。辛姮正警惕着看着他,却忽然听见比武台上有人讲话。
晚辈段时,见过诸位前辈。辛姮循声回头看去,却见是一个紫衣青年登上了这比武台,正对着众人行礼。而身旁,段樊不知何时回到了她身边,对她道:你上次和我打了个平手,我倒要看看,这次你对上我大哥,还能不能打个平手?
辛姮听了,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这段樊真是一点气都受不得,这么大人了,不过是比武吃了点亏,竟耿耿于怀到今天,还叫人来打她?她以为这样就能让辛姮出丑了吗?
我不应战不就是了?辛姮心想。
果然,段时的下一句话便是:听闻苍潭派燕渺长老去岁收了徒儿,在下不才,想领教一二,看看是何等样人,竟能拜入燕渺长老门下。
辛姮听了这话,心里便有些生气,这话里分明有贬低燕渺之意。不愧是一家子人,说话都这么难听。
燕渺听了这话,瞬间紧张起来,连忙看向辛姮,又拉住她的手,道:徒儿,你可行吗?
辛姮摇了摇头:当然不行。说着,她便对着台上的段时喊道:多谢。可惜辛姮自知不是段公子的对手,还是请段公子另择他人吧。
段时似乎没想到她会直接不应战,一时立在台上,颇有些难堪。辛姮也顾不得这些,便想拉着燕渺转身就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她刚要动身,却听周围传来了窃窃私语:
也是,毕竟是那个废物的徒儿,能有几分真本事?怎么可能是段家公子的对手呢?
也算她有自知之明。
可惜了,没看到这燕渺长老究竟教出了怎样一个徒儿。
围观的人里不发冷嘲热讽的声音,所有人都因她是燕渺的徒儿而大发议论。燕渺习惯了这些议论,虽听到,但并不生气,只是心疼辛姮。委屈你了,跟着我,便要承受这许多非议。燕渺对辛姮轻声说着。
没事的,师尊。辛姮说着,转头看向燕渺,又看了看周围看热闹的仙家。人总是有些臭毛病,即使是修道成仙也改不了,这满嘴奚落嘲讽的话在背后说也就罢了,她和燕渺如今就在这里,这些人却也不知管管自己的嘴。
槿秦见燕渺被人议论,实在看不下去了,刚要开口解围,却见辛姮忽然拔剑,转身便向比武台上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那比武台上。她看着段时,高声道:虽自知不能敌,但辛姮还是想领教一番。段公子,请吧。
虽然她知道,在这许多仙家面前出手太过冒险。但如若她不出手,燕渺之屈辱,怕是再也洗刷不清了。
徒儿小心!
燕渺见辛姮连个招呼都不打便上了那比武台,不由得担心起来,连忙喊了一句。
师尊,放心。辛姮说话时,眼神坚定。她说着,又看向段时,道:请出招吧。
段时微微颔首:那就,献丑了。他说罢,便直接提剑刺来。辛姮见了,回手一挡,便连忙躲闪。段时的速度也快,辛姮这边刚躲了过去,他那边便又追了上来。
只是,他所用的招式却是最寻常不过的了。
我还在等他露招,好摸清路数,他倒是谨慎,辛姮也不主动出击,只是一味防守,没有一上来便猛烈攻击,看来他也在试探我。好吧,那就耗着。
于是这成了在座各仙家有史以来见过的最无聊的比武切磋。比武切磋,本是要各展所长,方能互相学习,以达到切磋的目的。可这两个人却谁也不肯先出狠招,一个只是防守,另一个却犹犹豫豫地用些最寻常的招式来进攻。终于,段樊父亲坐不住了,自家儿子连收拾个废物的徒儿都这般磨磨蹭蹭,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他索性出言喝道:段时,比武切磋虽是点到为止,可也不必如此留情。
更新于 2024-05-21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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