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说:“他是正常参加高考,又是被正常录取的话,这其中必然是有学校的人协助动了手脚,这个人应该找得出来。”
鸣寒说:“这一条也加上。”那边陷入安静,鸣寒喊:“哥?还在听?”
陈争说:“这么多事,你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吗?”
鸣寒笑道:“我说我没有三头六臂,你过来帮我吗?”
陈争刚才是真的在想飞过去的可能性,只是竹泉市这边错综复杂,他隐约感到真相就在眼前,而吕鸥生死不明亦拉着他的脚步,“我……”
“交给我。”鸣寒忽然用很可靠的语气说:“这些任务说起来很多,但其实只是杂,对我们机动小组的鸟哥来说,都是小意思。”
陈争笑了,“那等你尽快给我答复。”
鸣寒没有等到第二天,查到还有最后一趟从嘉徽市到筑庆市的动车,便立即动身。但抵达筑庆市已是12月1号凌晨,调查只能等到白天再开展。
筑庆一中不愧是省里数一数二的重点中学,校园、气氛都不是嘉徽一中能比。鸣寒已经向筑庆市局说明来意,刑侦支队的一名队员和他一同来到一中,校方很配合,找来曾经带过蒋洛清的班主任。这位班主任对蒋洛清的看法和嘉徽一中的老师截然不同。
他说蒋洛清虽然是小地方来借读的学生,但完全没有跟不上的情况,数学是他最擅长的,其他科刚开始时有点拖后腿,但经过老师们和他自己的努力,不到半学期就赶上去了,而他的数学优势是绝大多数同学赶不上的,因此他的成绩基本可以保持在年级前五十。
筑庆一中的年纪前五十是非常优秀的成绩,稳上万青理工。班主任有点遗憾,因为蒋洛清在高考之前半个月就回到原籍了,不能由他亲自送进考场。
“这种借读的情况常见吗?什么条件才能在一中借读?”鸣寒问。
这问题让班主任、学校领导都有些尴尬。班主任不断看领导,知道这事不该由自己来说。有市局的人在一旁看着,领导没办法,解释说,因为一中的教学力量实在是很强,就有些人会找各种途径来借读,一中干脆开放了一些名额,也知道这是灰色地带,所以开放的名额很少,以前从没出过事。
鸣寒说:“那咱们具体到蒋洛清身上吧,他是怎么得到名额的?”
领导擦了擦汗,说有人介绍了蒋洛清的家人,是个a国商人,财大气粗,名字实在是记不起了。
鸣寒说:“蒋明?”
“啊,对对,就是叫蒋明。”领导接着说,蒋明给了十万块,说是希望让蒋洛清借读。但一中收人并不是只看谁钱给得多,十万块对于一中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每年那么多人想来借读,最终进来的都是有单科优势的。蒋洛清这种数学特别优秀的,正符合标准。领导强调,“赞助费”全部用于学校建设,没有任何人私吞。
鸣寒又问蒋明是谁介绍来的,领导们面面相觑,都说想不起来,并解释,是以前来借读的家长介绍的,校方要求借读学生单科优秀,也是为了自己的口碑,这样才会有源源不断被介绍来的学生。由于家长实在太多,他们是真的记不得是哪位家长介绍。
鸣寒又单独问了班主任、数学老师一些问题,他们对蒋洛清的印象都很深,并不认为他以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尤其是数学老师说:“他的基础打得很好,可能就是不怎么爱学习吧,但你要说他以前是个混混,那真的不可能。”
鸣寒给他们看了蒋洛清现在的照片,他们点点头,说这就是他们认识的蒋洛清。
鸣寒坐在回嘉徽市的动车上,脑海中一遍一遍过滤着信息,蒋洛清至少在九年前就换了人,这很好理解,真的蒋洛清恐怕早就死了,但现在这个蒋洛清为什么一定要借读、高考?他对上学有什么执念吗?还有那个神秘的蒋明,他是真正蒋洛清的亲戚的话,为什么要帮助现在这个蒋洛清?
迷雾在眼前奔涌,就像海边弥漫着的潮气,在潮气中待得久了,呼吸里都是锈蚀的味道。
要查蒋洛清的高考问题,就必须寻求嘉徽市当地警方的帮助。鸣寒联系自己的队长曹穹,曹穹嘲笑他:“让你好好改过自新,你还使唤起我来了。”
鸣寒说:“反正竹泉归函省管,竹泉要是破不了案子,忙的还是你。”
曹穹笑骂了声,“马上给你开,天天不给我消停……”
鸣寒如愿拿到省级的协助调查申请,嘉徽市自然十分重视,当即给鸣寒派了人手。但越是往下查,鸣寒越是感到一股森然寒气从脚底下冒起。
先是蒋洛清这个叫蒋明的叔叔,他实际上是偷渡到了a国,走的时候年纪不超过二十岁,后来在a国小有所成,回国接走了直系亲属,办的也是正规的出入境手续。此后多年,蒋明都没有回来过。九年前,蒋洛清父母偷渡出事,蒋明同年有一次回国记录,但到底是否和现在这个蒋洛清联系过,帮助蒋洛清借读,无人知晓。
现在蒋家已经没人了,找不到任何人来做dna比对,更无人能够联系到身在a国的蒋明。蒋明这条线索等于是被堵死了。
蒋洛清参加高考确有其事,似乎也是在嘉徽一中参加的,那么一定有嘉徽一中的某位老师帮忙。鸣寒查了半天,没有这个老师。
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吗?他转换思路,查这些年离开嘉徽一中,甚至是已经过世的老师。还真查到一位“离奇”死亡的人。
更新于 2024-11-19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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