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磊越说越愤怒,将祝依的头狠狠砸在床上。李江宝吓得大叫起来,可易磊仿佛早就打出了经验,床上铺着薄薄的棉絮,不至于让祝依头破血流。
“老易,易哥,算了!”李江宝怕摊上人命,跑过来拉易磊,“你别打她了,来,出来抽根烟。”
易磊嫌恶地看了祝依一眼,将她重重推在墙上,离开地窖,和李江宝坐在院子里抽烟。
尖丫乡归另一个镇管辖,前阵子戈子镇派出所在管辖的几个乡村排查,压根查不到尖丫乡来。易磊的姨妈嫁到尖丫乡,这院子就是易磊表弟的,他将祝依藏在地窖里,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李江宝迫不及待地问:“老易,你到底干了啥?你咋把人关起来了啊?要坐牢的!”
“你懂什么?”易磊说:“我要不把她关起来,那才是真要坐牢。不仅我要坐牢,还有你。”
李江宝一个激灵,“你别瞎说!我又没干坏事!”
易磊凉凉地看他,“你没干坏事,那梅瑞是怎么给你老李家留后的?”
“我不是把人还回去了吗!”李江宝急道。
易磊说:“那是你这么想,祝依可不这么想。她要把咱们村,其他村一网打尽来着!”
李江宝不明白,“你不是在帮她?”
易磊摇头,“她骗我,我索性将计就计。”
实习生们刚到圆树乡来时,易磊就发现这些人盯上了村里的女人。同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那些闲得没处放屁的慈善团体总是高高在上地俯视圆树乡,一会儿说圆树乡的人压迫妇女,一会儿说包办婚姻。
笑话,压迫妇女?包办婚姻?这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圆树乡自个儿的女人都乐意,轮得到外面的人指手画脚?多读了几年书就了不起了?
易磊冷眼看着实习生们到处做村民的工作,搞劳什子的调研。他看不起这些人,也恨透了这些人,他们不劳动,不生产,凭什么靠一张嘴皮子就能赚乡亲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他光棍一条,更没有孩子,所以起初实习生们没有注意到他。但不久,一个叫祝依的女人上门了。
三个女人中,祝依不是最漂亮的,却是看着最温顺的。她很有礼貌地和他打招呼,他戴着眼镜,比其他村民有文化。既然祝依送上门来,他便客客气气地和祝依聊天,请祝依参观他的书房。祝依很惊讶,没想到圆树乡还有他这样的读书人。
他面上谦逊,心里冷笑,怎么,只有你们城里人才会读书?
祝依来找他,是有目的的,稍稍熟悉后,就跟他打听村里的婚嫁情况。他半真半假地说,农村人不怎么讲究自由恋爱,因为结婚不止是两个人的事,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基本都是父母安排,你们村子的嫁过来,我们村子的嫁过去。
祝依对他很好奇,问他为什么没结婚,毕竟像他这个岁数的村民,已经没有还打着光棍的了。
他苦笑,故意晾着祝依,没说。
不久,祝依又来找他,还在他的书房里待了一下午,他们的关系更近了,祝依再问到他为什么不结婚时,他终于说,自己不太认同包办婚姻那一套,年轻时拒绝了好几回,后来便没人介绍了。这几年看到大家都有了家庭,他也想说个媳妇,但在这节骨眼上,他却出了事。
祝依问出的是什么事。他面露难色,说有次进山里采山货,不小心摔倒,伤了“根本”。
祝依听得脸色都变了,连忙道歉。他摇摇头,说自己已经接受现实,没后就没后了吧,好在还有这一屋子书陪伴自己。
李江宝听得瞠目结舌,“你,你真的……”
易磊不屑道:“当然是骗她的,不然我儿子是哪来的?我当时只是想博取她的同情,没想到她拿这一点来利用我。”
因为村民们不配合,抵触情绪越来越高,实习生们在圆树乡的普法实践进行不下去了。其他人正在准备离开,祝依却来到易家,对易磊展示出好感。
易磊当时有些意外,但冷静下来一想,马上明白,祝依是为了打入圆树乡妇女内部,所以才拿他当幌子。他很愤怒,却假装追求祝依。祝依说欣赏他出淤泥而不染,自己懵懵懂懂活了二十多年,此时才终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祝依和实习生们似乎起了争执,他们诧异于她喜欢上一个农民,而她来到易家求助,易磊给她整理了个房间,她住下来,从此和实习生们分道扬镳。
两人关系暧昧,但一直没有同房,易磊知道祝依还没有露出狐狸尾巴,他可以一再忍耐。后来,一个从头到脚都很贵的女人出现在圆树乡,似乎是祝依的老师,她想将祝依带回去,祝依却表现得对他死心塌地。女人非常失望,扬长离去。那之后,再没有人来圆树乡找祝依。
而祝依终于开始了她的计划。
她打扮得跟圆树乡的女人一样,勤勤恳恳干活,还跟村里上了年纪的妇女学女德。易母不知道她心里真实的想法,拿她当易家的媳妇对待,动不动就家法伺候,她像其他女人一样甘之如饴。
就这样,女人们渐渐将她当做自己人,对她敞开心扉,而梅瑞成了她的第一个目标。和其他从别的村子嫁来的女人不同,梅瑞是城里的人,但李家对她不错,她的待遇算得上是最好的。易磊不知道祝依给梅瑞说了什么,梅瑞对原本的生活越发不满。
更新于 2024-11-19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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